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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慧自知这里头必定有古怪,水鬼上岸要有人做胎母,不知是哪家可怜的女儿死去了。
而徐公子这会儿看着正在康复,实则日日夜夜被水鬼的毒性腐蚀,如果再不出手相救,很快,徐公子就会在岸上溺水身亡,死后腹部盛满了水。
“是啊,伤在背后,一直难好。”
徐长韶咳了咳,“这也是我急着来烧香的缘由之一,为鬼所伤是否不易好?来寺里听听佛法,或许能快些。”
“此话不假。”
清慧看出他后颈隐隐发黑,可见水鬼留下的水阴还
()未消散,“请施主随我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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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他碰了碰秦翎,秦翎倒是不累,毕竟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:“还请住持带路吧。”
就这样,清慧刚刚将他们安顿好,又带他们出来了。
走过那棵腊梅树时钟言再也没听到隐游寺山上的撞钟声,只能听到寺里的小钟。
这小钟和响魂大钟的动静没法相比,大钟就是大钟,浑厚有力,明明撞在山顶,声响却能穿透层层叠叠的迷雾直抵寺庙,好似撞在耳边。
钟言摸了摸手腕的铜钱,想起自己被困在大钟内的那一夜。
说来奇怪,他想不透响魂大钟为何碎在面前,明明那样厚重,能生生将自己困死,非几百人不能抬起。
可碎裂的刹那又是那样利索,好似最为坚固的壁垒被打穿了最薄脆的弱点,无声无息地坏掉了。
“施主这铜钱不错。”
清慧注意到了钟言的动作。
“好好走你的路。”
钟言不客气地说,这和尚不会惦记上自己的铜钱手串了吧?我还没偷你们寺里的东西,你倒开始动心思。
“咳咳。”
秦翎这时拍了拍钟言的手,装作责怪他,“对住持不许无礼。”
说出来的话虽然是指责,可眉眼都带着温和的笑意,显然只是做做样子。
小言只是心直口快,又不是故意找方丈麻烦,想必清慧住持也能懂得他是赤子之心。
清慧像是听到了秦翎的心里话,无奈地叹了叹气,又摇了摇头。
无论外面的天象和人心如何,隐游寺的正殿中永远有诵经声,好似一直能诵到天边去,到那真正无穷的极乐世界。
殿里的佛像仍旧高大悲悯,钟言抬头和祂相望,只觉得祂并不慈悲,否则为何不插手人间种种不公?为何不管秦翎的命数?
他心里无来由地生出一团火焰,想要飞到房梁的最上方去,和佛像的双眸对视,尽管那一只眸子就有自己的身体这样大。
他要看看这慈悲为怀的神佛究竟是何物,究竟值不值得世人跪拜。
由于徐长韶的身上有水阴,今晚的诵经便多了一重意图,给徐家公子驱邪。
这样的小事自然不用清慧住持出马,只需要十二个隐游寺的僧人布下法阵即可。
徐长韶坐在法阵的当中,脱掉上衣,钟言这才看到那伤口多么恐怖。
那是一个深深的凹陷,还能看出五爪的形状,显然就是鹰爪般的利器深入又快速抽离的后果。
他也终于明白徐长韶为何不愿意请好郎中,宁愿自己可怜兮兮地在家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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